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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流浪少年

第一章 流浪少年

对于那些要出海远行的商人而言,提利尔城无疑是无人不晓的城市。这座小小的城镇静静地坐落于土壤肥沃的橡木河平原上,联通着东北方的港口城市米斯托里斯以及南边的三河城,城市周围满是一望无际的麦田和星罗棋布的村庄,肥沃土壤所孕育出的优质小麦往往被村民们以古法酿制成醇香的麦酒,运往城中销售。这些麦酒在行旅的商人中有着极佳的口碑,加之正好是从三河城后去往米斯托里斯路上的第一座城镇,这座小城自然而然的被来来往往的客商当作驿站。

尽管如此,这座城镇却意外的没有过度发展,这里的人并不在乎城市的大小富裕与否,比起这些他们更在乎酒和面包的味道,以及逢年过节的各种庆典。就连那些斤斤计较的商人,在这里似乎也变得闲了起来,如果不是那些急着赶路的,他们甚至愿意为了庆典等上好几天,哪怕耽搁一下自己的生意,这里似乎有着将外界一切烦恼忧愁隔离开来的魔力。

然而,这种魔力在一年以前开始慢慢失效了。最早将坏消息带来的是一批来自西境的商人,他们口耳相传着,不知名的恐惧在西境肆虐。开始大家都以为他们只是喝高了在说胡话,选择一笑了之。然而紧接着三河城领主葛兰家族开始加大赋税,并且采购了大量粮食,于是所有人都知道,真的出大事了,接着大家开始密切关注这件事情。在接下来的半年里,各地的人们纷纷涌向这座小城,或者说,涌向米斯托里斯,准备出海避难。这些人带来的信息杂乱无比,不过最后众人还是捋清了事情的始末——西境发生了罕见的战乱,邪魔开始集结攻打人类,并且前方的战事异常吃紧。逃难的人都在纷纷议论这些军队又攻占了哪些地区,每每讨论,都是一片绝望的叹息,在这种绝望的氛围笼罩下,提利尔城隔离忧愁的魔法就像是阳光下的冰块一般,逐渐消融的无影无踪,不少居民都开始准备行李,加入了逃难者的大军。

然而在一个月前,难民人数迎来了高潮,并且他们带来了最坏的消息——都城失守,皇帝战死。紧接着,战无不胜的将军卡恩·奥杜因全军覆没,卡恩本人也下落不明。这意味着西方最后的防御彻底失守,大批魔物从西面疯狂攻入,三河城亦是强弩之末,随时可能被攻破,一旦三河城失守也就相当于提利尔城南面完全向敌人敞开。因此这一个月城中居民大量随着外来人口一起逃离,曾经的提利尔城,如今满是慌乱和不安的气息。

除去这种山雨欲来的不安外,另外一件事也让人分外头疼,那就是这些日子城中的犯罪现象明显增多了。夜里出门变得分外的不安全,若是遇上小贼,被摸去点小钱还好,自认倒霉便是,若是碰上那些拦路打劫的穷凶恶极之辈,不仅要你的钱还要灭你的口。但是提利尔本来就人流巨大,这几个月尤其如此,根本无法彻查。所以哪怕那些遭了罪的人快挤破城主的家门,城主也只能闭门不见然后加大巡夜的力度,因此那些商人都只好祈祷不要撞见那些歹徒。

遗憾的是,祈祷也有失灵的时候,桑托斯·道尔顿今天的运气实在不好,现在三个强壮而凶狠的汉子正贪婪地打量着他,他的护卫则被偷袭而倒在一旁,还被五花大绑起来。一开始桑托斯还以为他们只是喝醉了回家的人而已,直到他们慢慢将他包围,并且一记闷棍打到护卫头上后,他才明白自己遭难了。

今晚就不该和月银城那些傻瓜谈什么生意。桑托斯现在恨不得将一口应下商会的邀请的自己活活拍死,他暗暗的打了个寒战,紧张地将手搭在腰间的短刀上。可是那柄装饰大于实战的短刀究竟能不能起到作用先不说,光是生疏的握刀的姿势就引得三人发出嗤笑。最左边那个个头稍小的,眯着一双精光四射的眼睛,舔了舔嘴唇伸出右手,而中间那个则像是无意般露出了藏在手中的短刃。桑托斯感觉自己的胡子已经被冷汗浸湿,他颤抖着从怀里掏出钱袋,战战兢兢地递向左边那个男人。而对方还不等他伸直手臂便一把将钱袋抢过,仔细地数了数钱币,脸上逐渐露出满意的微笑,看见对方露出这个表情,桑托斯也微微松了一口气,至少对方对他这几个子很满意,接下来自己别多嘴,应该对面就不会。。。

但是桑托斯连想都没想完,便感到后脑遭到重重的一击,以至于他的视野直接开始模糊,阵阵眩晕感传来,他的身体不受控制的倒了下去,脸嗑在粗糙的地面上,磨破了皮肤。

完了,这是桑托斯在失去意识前最后的想法,他懊悔于自己没有一开始就撒腿跑,居然还寄希望于他们会放过看到了他们脸的自己,看到三人一步步向自己走来,桑托斯想着挣扎却用不上力,心急之下眼前一黑,便什么也不知道了。

“快点,等会巡夜的来了就难办了。”

中间那个将刀抛给了拿钱袋的矮个子,矮个子接过刀后把钱袋绑在腰带上,回了一句:

“就你脑子好使,当我跟你一样,杀个人还磨磨蹭蹭的。”

扔刀的那汉子张口想骂,最后还是自己堵了回去。毕竟三人中,论狠辣程度,这个子最矮的反而是最凶残的那个,别说杀个外人,他可是亲眼见过这人一刀扎进自己哥哥的心脏还面不改色,因此麻利地杀个人这种事目前还是交给小个子来做比较好。

小个子蹲下身子,将高举起来:

“嘿嘿,今天碰上我们,算你倒霉。”

然而,小个子突然感到脚上一阵剧痛,手中的刀也由于力道突然松懈落到了地上。他以尽可能小的声音惨叫一句,一屁股坐到地上,惊得其余两人慌忙看向他这边,只见小个子一边往后缩着一边低声咒骂:

“他妈的有东西!”

两人这才看见,一只肥硕的老鼠此刻死死的咬住小个子的左脚指头,鲜血汩汩流出,缓过神来的小个子愤怒的将拳头砸向老鼠。但那肥硕的老鼠居然异常的敏捷,意识到危险的一瞬便松开了口,迅速往小个子身后窜去,怒不可遏的小个子捡起刀转过身去,只想找到这只该死的老鼠撕碎泄愤。不过老鼠的灵敏还要远超于他的预想,在小个子转身的那一刻就已经消失于路边的黑暗之中。到是小个子这失去理智的转身压到了自己的脚趾,不由自主的发出一声惨叫。然后像是呼应这惨叫一般,巷子那头传来了一声尖锐的哨声。

“娘的,巡夜的来了。”小个子狠狠地啐了一口,朝另外两人大喊道,“还愣着干啥?快点撤!”

两人迅速架起小个子,向着哨声传来的反方向狂奔而去,夜色如同薄纱一般,很快将他们的身型淹没。哨声在三人逃跑的那一刻开始减弱,当三人的身影完全不见后,哨声便停了下来。

此时小巷中罕见的安静,如果忽略地上躺着的桑托斯,就如同平时一个个夜晚一般。许久之后,钱袋在地上拖动的声音,将小巷的静谧打破,那只老鼠的再次从黑暗中显出身体,不同的是,它这次是和桑托斯被抢的钱袋一起出现的。老鼠用牙死死咬住钱袋上的绳子,卖力的扭动着肉肉的身体,飞奔到了了巷子中央,而后直直的立在钱袋旁,像是在等什么人一般。小个子虽然不是第一次下杀手,但准备杀人时,总还是会不由自主的将精力全部集中于目标上,他永远不会想到。当他准备对桑托斯刺下那一刀时,这只老鼠便已经咬断了绳子让钱袋掉了下来,而在窜向他身后时便拖起地上的钱袋溜之大吉,总而言之,今晚对于这三个人而言,除了小个子脚上的伤口他们什么也没有得到。

小巷那头传来重物落地的声音,以及听上去略显拖沓的脚步,桑托斯身后的夜色里,一个少年的身影逐渐浮现出来,少年非常瘦弱,脸色虽然不差但也由于缺乏营养而略显蜡黄,一头棕色的头发由于长年未加打理而显得比较脏乱,手臂上满是淤青,除去自己练习爬墙不小心摔下来造成的外,更多的是打架打出来的。他右手握着一个看上去不怎么新鲜的苹果,一边走着一边“咔”地咬下一口,在嘴里细细的咀嚼。胖老鼠杵在钱袋旁一动不动,一双小眼睛望着前方的少年,好像变成了一只玩偶一样,少年不紧不慢地啃着苹果蹲下身来,在老鼠鼻头打了个响指。伴随着这声响指的,是他指间微微扭曲的空气,以及老鼠逐渐恢复的行动能力。短短五秒后,胖老鼠以及其惊恐的声音“吱”了一声,接着便迈开步子狂奔,这次是真的彻底消失在黑暗中。

少年探出左手,把钱袋拿过,打开细细地点了点,确定钱袋中的钱已经完全远超预想后,少年情不自禁的咧嘴露出了笑容,他从钱袋里抓了一把钱,放到腰间的小口袋中,然后把余下的钱连着钱袋一起丢回到桑托斯旁边,站起身将手做喇叭状放在嘴边大喊道:

“打劫啦!!!”

连续喊了几次之后,前方的路尽头传来脚步和嘈杂的人声,紧接着几点微弱的光从黑暗里摇摇晃晃的快速向这边移过来,而少年早在听到脚步声的那一刻便飞快地转过头去,从他出现的方向狂奔着离开了现场。出了狭窄的小巷后,道理开始慢慢变得宽广,不一会便到了通往城外的大路上,他沿着出城的方向走了一段路,然后向左又一次拐入小巷子中,最后在一间又小又破的屋子前停下,晚风将屋子没有关紧的门吹的一开一合的,发出吱吱呀呀的声音,少年攥紧拳头咬了咬牙,尽量克制着自己的怒火,然后一脚把门踹了开来。

门板发出一声哀嚎,重重的摔在墙上,巨大的动静将屋檐上的一些灰尘都给震了下来,屋里传出一股混合着劣质酒和汗臭味的混合气息,以及什么东西被惊醒的不满的咕哝:

“要死啊小鬼这时候才回来。”

“要死的是你才是,”少年毫不客气的怼了回去,在黑暗中一个高大的身影移动着,慢慢的走到了他的眼前来,“每天屁事不干就知道窝在这里喝酒,早晚把你喝死。”

“嘿嘿,那老子还正好巴不得呢。”

屋中人的身型渐渐清晰,这是一名健壮的有些近乎恐怖的汉子,宽阔的脸庞上满是红棕色的络腮胡子,以至于看不清嘴在哪,眼睛虽然有点浑浊但是依旧透着一股凌厉的气势,而他宽阔的胸肌,毫不夸张的说,几乎与少年的头大小差不多,即使是有点驼着背,这人也还是高出了小屋的门框一截,而他粗壮的手臂就像是门外的小树一般,布满了青筋和伤疤,男人一瘸一拐的走向正往凳子上坐的少年,将手伸出:

“今晚搞到东西没?”

“全在这了,今晚这一票足够买下我过海的船票,剩下的钱都是你的。”

“乖乖,今晚遭殃的够肥,萨罗多你小子可以啊。”

男人从钱袋里拿出一枚银币,用黑黄黑黄的牙齿咬了咬,确定是真钱后啧啧地感叹道,少年——或者说萨罗多打了个呵欠,从小屋子的一个角落里将一个破破烂烂的坛子搬出,搁在地上,然后点燃了最后的一支蜡烛,两个人将坛子里的钱倒在地上,又把桑托斯的钱全部到进钱堆里,一瞬间地上便出现了一座钱币堆成的小山。

“行了斯坦大叔,这五十枚银币,是我过海的船票,以防船票涨价,我还要多拿五枚,余下的银币,我们再取二十,作为前往米斯托里斯的路费。剩下的钱都归你,如何?”

“。。。你小子太黑了吧,这我还剩个鬼的子儿啊?”

“哈?”萨罗多望着一脸无赖相的斯坦,差点一口气没提上来,虽然知道这老鬼大概率只是随口说说但他还是忍不住破口大骂道,“你要点脸吧妈的,剩下的钱少说也还有十多枚银币吧?十多枚诶你是瞎了吗?还有那些铜币感情你都不算钱了是吧?”

“十多枚够用个屁,你知不知道现在的酒贵成啥样了?”

“你十多枚银币买酒?!你干脆死在酒缸里算了!”

“我说了我还巴不得呢我。”

“你。。。”

“行了行了,按你说的分吧。”斯坦长叹一口气,将萨罗多给他的那些钱仔仔细细的数了数,小心地放进自己的钱袋里,“话说回来真是搞不懂你小子啊,跟我一起去米斯托里斯找我弟弟不好吗?那小子这些年估计是发了大财,怎么说也不至于对我这个亲哥哥不管不顾的,到时候我让他给你安排个佣人的工作,你赚的钱又多又不用四处漂了,多好。”

“得了,我跟你很熟吗?也不算吧?跟你弟弟就更不熟了,况且我这人安定不下来的。”

“嘿,你可千万别说这屁话,什么安定不下来?你小子是这么多年压根没过过安稳日子。”

“那万一米斯托里斯也不安稳了怎么办?”

“那。。。那到时候再一起走呗。”

“是嘛,早晚都还是要走的。”

“哎呀。。。”斯坦恼火的挠了挠头,龇牙咧嘴看上去特别痛苦,许久之后才好不容易憋出一句,“随你吧,只是以后没你小子给老子搞钱花销了,我弟弟那家伙要是真不认我这个哥,我估计又要像以前那样流浪咯。”

“噗,说到最后也就是你自己心里都没底咯?”

“没底个屁,我跟你说,你小子去东方那边后,可要先给我踩好点,哪里的东西好吃哪里的酒好喝,没准过几个月我真的跟他们一起来了你可别不招待老子。”

“行啊,可到时候你估摸着联系不上我吧?”

“娘的,跟你小子说话真没意思。”斯坦低声咒骂了一句,继而倒在地上翻过身去,不一会就响起了如雷的鼾声,萨罗多把自己的那些钱拢在一块,用布包上然后小心的藏到角落。接着轻轻的关上门,将房子里仅有的大柜子堵到了门口,然后便躺在角落的稻草上,拿出一根放在嘴里叼着,微微曲起左脚摆出了一个舒服的姿势。

其实当斯坦最早提出跟他一起投奔他弟弟时,萨罗多是有点心动的。彼时他们两个刚在森林边缘为了一只兔子的归属展开了追逐战,最后萨罗多上树,斯坦没有这身手上不来,就索性在树下等着,谁也不服谁,随后还是斯坦选择妥协提出一人一半,最后两人坐在篝火边上一起对着烤兔子大快朵颐,就这么结成了旅伴,然后斯坦便向萨罗多提出了这个想法。

钱和安稳谁不想要啊,萨罗多撇了撇嘴,从自己兜里摸索出一枚小小的刻着自己名字的铜护符。

斯坦关于萨罗多没过过安稳日子这一点没说对,或者说,萨罗多从未跟他说起过,他完全是凭自己的主观臆断得出的结论。其实是在十岁那年之前,他的日子都是很安稳的,虽然只有爷爷一个亲人,但是有饱饭吃,有床睡,有爷爷宽大的手掌来给自己遮风挡雨。

尽管从小就知道,自己只是爷爷捡来的一个孩子,可是那有什么要紧的?萨罗多能感觉到爷爷是真心实意的对自己好,与自己是否和爷爷有血缘关系无关。

要是没有那该死的能力就好了,萨罗多讲右手放在眼前,慢慢的握拳,他从十岁那年开始发现自己能够看到或者感知到周围的某些东西的流动,但是别人都看不见它们,在萨罗多跟他们说起这件事时,他们都以为萨罗多是在开玩笑,久而久之,萨罗多也不再说了。然而随着年龄的增长,他渐渐发现自己不仅仅是能感知,当自己试图去抓住它们时,有时甚至能够感觉到某种力量灌入他的身体,最开始他被吓的大哭,哪怕有时候是在很多人面前,所以他被起了个外号叫“爱哭鬼萨罗多”。再后来,他开始试图命令这些东西,最后他成功了,他不但可以命令它们,甚至能将其注入一些日常生活的器械或者是一些小动物的意识中,从而控制它们移动或者操纵他们的行为。

萨罗多右手手掌中的空气渐渐开始变得扭曲,可能别人会以为那就是团空气,但是在萨罗多的感觉中,他的右手中可不是空气那么简单,那些不知名的物质在其中涌动,它们互相挤压着,奔涌着,似乎随时会爆发开来,最终随着萨罗多拳头的握紧,这些力量四散开来,散落在空气的各个角落中,萨罗多的右手开始微微颤抖,他抹了抹额头上的虚汗,平躺着大口喘起了粗气。

果然,一下子操纵这么多还是很累啊。萨罗多心想着,思绪却回到了两年前的那天。

冲突是怎么爆发的?萨罗多已经记不太清了,或者说他根本不愿意去回想那天的情形。他只知道,长久以来由于自己能力受到的歧视,在那一天最终爆发开来,曾经的伙伴不断的嘲笑自己欺侮自己,最后他们一个也没有逃掉,全都陷入恐怖的幻觉之中。从那天起,大家都开始把萨罗多视作恶魔,开始排挤他,甚至有人提出将其处死,随着死刑的呼声越来越高,爷爷为萨罗多准备了盘缠和衣物,趁夜将他送出了村子。

该去哪?萨罗多不知道,爷爷也没有告诉他哪里才是他的归宿,只是哭着对他说别再回来了。

就这样,年仅十二岁的萨罗多开始了流浪,他不知道该去往何方,只能凭借着感觉走,直到遇到了斯坦,听他提到米斯托里斯,他才想起来幼年爷爷讲的关于这座海港雄都以及东方大陆的故事,那时候爷爷脸上可是写满了对东方大陆的向往以及遗憾。

东方大陆么?听上去是个不错的选择呢,萨罗多心想着,根据爷爷的描述,那边拥有着各种奇人异士,也许自己不会受到歧视,没准稳定下来后还能给爷爷写信呢。

于是,流浪了一年有余的萨罗多第一次有了方向。

就当是代爷爷去看看那东方大陆究竟是什么样吧。

萨罗多把玩着那个爷爷小时候送他的护符,不知不觉间睡意袭来,他就这样躺在暖和的稻草堆里沉沉的睡去

。。。。。。

萨罗多是被鸟叫和门外的光唤醒的,他迷迷糊糊地起身盘腿坐着,望着大开的屋门,以及被斯坦躺过的地面,突然脑中一激灵:

“钱!”

他倒是不担心斯坦拿了钱跑,问题是斯坦这个家伙出门从来不关门,偏偏这破房子周围全是他们这种将那些已经去避难的居民房子据为己有的,鸠占鹊巢的避难者。大多数都没啥钱,而他昨晚又没把钱藏的特别隐蔽,鬼知道这些人会不会看见门没关就进来顺手牵羊一把?

正当萨罗多翻箱倒柜找那些钱的时候,门外传来了一脚深一脚浅的脚步声,以及斯坦骂骂咧咧的抱怨声:

“这见鬼的马车夫,给老子坐地起价,娘的又多花了两个子。。。喂臭小子你准备卸了这房子吗?”

“我的钱。”萨罗多听出自己的声音已经带着哭腔了,“你是脑袋里塞浆糊了吗,说了多少次了记得关门!”

“哦哦哦你说那个啊,”斯坦满不在乎的从腰间掏了半天掏出来一个干净的崭新钱袋,在萨罗多面前晃了晃:

“喏,就你那个又小又破的布包,走半路上钱就得撒一地,到时候给人捡的干干净净叫你哭都没地方哭去,老子心好给你换了个钱袋,免得到时候。。。。喂!”

萨罗多没有等斯坦继续说下去,他默默的走近,然后一把抱住了斯坦的腰,斯坦一开始似乎很不适应萨罗多如此近距离的接触,毕竟平时这小子除了各种冷嘲热讽就是一脸嫌弃,感受着腰部瘦小少年传来的温度,斯坦本来想调侃的话最终还是压了下去,只是伸出手,摸了摸萨罗多那一头乱糟糟的头发。

后天,就要启程前往米斯托里斯了呢。

斯坦望着门外,脸上露出微笑。屋外阳光正好,一只在路上啄食着菜籽的麻雀被穿行小巷的人惊起,飞向了那像是被洗刷过的澄澈透明的蓝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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